导读:建安二十年 (215 年) ,孙权趁曹操用兵汉中之机,亲率大军直扑合肥。此战东吴精锐尽出,十万大军竟为张辽的七千守军所破,连孙权本人也差点为曹军所俘,幸赖凌统、甘宁、吕蒙等人奋力死战,才得以脱身。合肥逍遥津一役,是张辽毕生最闪光的佳作,演义说“这一阵杀得江南人人害怕,闻张辽大名,小儿也不敢夜啼”,可称为防守战术的经典战例。建安十六年,孙权听从长史张纮之议,将治所从京口西迁到“山川形胜”的秣陵,建石头城,改名建业。同时,吕蒙以“兵有利钝,战无百胜,如有邂逅,敌步骑蹙入,不暇及水,其得入船乎”为由,劝孙权夹濡须水口立坞。
建安十八年,曹操攻濡须,孙权与之相拒月余,虽各有小胜,却难以为功,曹操只得发出“生子当如孙仲谋”之叹而退军,并一面使张辽、乐进、李典等七千人屯合肥,一面遣朱光屯皖,大开稻田。但当初曹操军谯备边,恐江滨郡县为权所略,不听蒋济“自破袁绍,北拔柳城,南向江汉,荆州交臂,威震天下,民无他志。然百姓怀土,实不乐徙,惧必不安”的劝说,征令内徙,使“江淮间十余万众皆惊走吴”,导致“江西遂虚”,皖城实际已是座孤城。建安十九年,孙权接受吕蒙“皖田肥美,若一收孰,彼众必增,如有数岁,操态见矣,宜早除之”的建议,亲率大军征皖,吕蒙荐甘宁为升城督,督军急攻,一战而获太守朱光及参军董和,并男女数万口。待张辽率兵来救,闻城已拔而退。同年七月,曹操知皖城失守,不顾贾逵、傅干等人的谏阻,忿然再次举军亲征,然“士马不能逞其能,奇变无所用其权”,“军遂无功”(此战史无明记)。曹操始悟与其胶着于此,不如回师而西取张鲁。
建安二十年,刘备定蜀,孙权令诸葛瑾从求荆州诸郡,刘备当然不许,关羽尽逐权置三郡长吏。孙权忿之,乃遣吕蒙袭夺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使鲁肃以万人屯巴丘以御关羽,权住陆口,为诸军节度。刘备闻之,亲提五万大军下公安,遣关羽进益阳,争三郡,大战一触及发。是时曹操兵临汉中,备惧失益州,使使求和,孙刘遂分荆州,重结旧盟。这样,东吴西向无事,孙权遂把目光又投向东线的合肥。建安二十年,孙权亲率十万兵马攻向合肥,麾下将领有吕蒙、甘宁、凌统、蒋钦、潘璋、陈武、贺齐、徐盛、吕范、宋谦等;而合肥仅有张辽、乐进、李典及护军薛悌的七千守军,曹军主力又远在关中,无力赴援,兵力十分悬殊。
早在曹操西击张鲁之前,交给护军薛悌一道秘密教令,函边写着“贼至乃发”四字。现吴军果真北上,张辽、乐进、李典、薛悌乃开函看教,教令上书:“若孙权至者,张、李将军出战,乐将军守,护军勿得与战”。但敌众我寡,分兵出战,是否上策,诸将皆疑,唯张辽领会曹操用心之所在。曰:“公远征在外,比救至,彼破我必矣。是以教指及其未合逆击之,折其盛势,以安众心,然后可守也”,乐进等犹豫不定,张辽怒曰:“成败之机,在此一战,诸君何疑”,李典素与张辽不睦,但为其坚决赴敌的精神所打动。慨然曰:“此国家大事,顾君计何如耳,吾可以私憾而忘公义乎!请从君而出”。于是张辽“夜募敢从之士,得八百人,椎牛犒飨将士”,准备明日大战。
次日凌晨,张辽带着八百死士杀进孙权初到而不整的阵中,辽被甲持戟,先登陷陈,杀数十人,斩二将,大呼自名,直冲至孙权麾下。权见辽来势凶猛,大为惊恐,其左右亦不知所措,只好走登高冢,以长戟自守。辽叱权下战,权不敢动,望见辽所将众少,乃聚围辽数重。辽左右麾围,直击围开,将麾下数十人得出,余众号呼曰:“将军弃我乎”,辽复还突围,拔出余众。权人马皆披靡,无敢当者。自早战至日中,吴人夺气。辽等乃还修守备,众心遂安,诸将十分佩服。东吴大军云集,立即展开了攻城作战。但由于魏军初战告捷,军心大振,而吴军锐气顿失,此消彼长,再加上合肥防御工事在前扬州刺史刘馥的积极筹建下,非常完善坚固。东吴几万大军连续围攻十余日,战役状况和惨烈程度估计可与郝昭守陈仓相媲美,孙权久攻不下,军中又疾疫流行,只得望城兴叹,撤军引退。
吴军依令皆引兵就路,大众既去,唯留孙权与吕蒙、蒋钦、凌统及甘宁等人率车下虎士千馀人,尚在合肥以东之逍遥津北,张辽从高觇望知之,立即与李典、乐进率步骑突袭过去,孙权见势不妙,“使追还前兵,兵去已远,势不相及”。形势紧急,凌统率亲近三百人陷围扞卫,甘宁引弓射敌,诸将一起浴血奋战,发现部卒斗志低靡,“宁厉声问鼓吹何以不作,壮气毅然”,吴军士气为之一振。激战中,陈武奋命战死,宋谦、徐盛皆被创披走,潘璋时“身次在后,便驰进,横马斩谦盛兵走者二人,兵皆还战”。凌统扶扞孙权出,权乘骏马上津桥,敌已毁桥,津南已见彻,丈余无板,亲近监谷利时在权马后,“使权持鞍缓控,利于后着鞭,以助马势,遂得超度”,策马驰驱而去。
贺齐率三千兵在津南迎权,随后中兵拒击,得徐盛被创所失之矛。凌统亦返身再战,“左右尽死,身亦被创,所杀数十人,度权已免,乃还,桥败路绝,被甲潜行”,其余诸将也皆陆续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