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22年),李通之父,为人严厉刚毅,好星历谶记。公元22年,其子李通起事于宛,李守与同乡黄显及家人一并被诛。
李通的父亲李守在长安从政,官居宗师,主管宗室事务。李守初事刘歆,好星历谶记,但与刘歆嫌隙迫深。李通在宛城准备造反,事前并不敢告诉父亲,但李守多少也风闻一些。后来风声紧了,李守觉得不对,收拾东西准备逃跑。这时官居中郎将的同乡好朋友黄显来了,知道这个情况后就说:“现在各处关卡守得这么严;你这么高的个子,到哪里不是众目睽睽,一眼就认出来了,你能跑到哪里去呢?”
李守说:“那怎么办?就在这里等死不成?”黄显说:“我知道你也管不下你的儿子来。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一边向皇上报告这件事,一边派人通知你儿子,叫他赶快逃跑。”
李守说:“那有爹主动告儿子谋反的呢?”黄显说:“那不是为他好吗?你这一告,他只有找地方躲起来,不是就反不成了吗?现在各地造反的人那么多,这还没有真正反了的人,官府也管不了那么多,这样他反倒安全了。不用过多久,皇上又会大赦了,就彻底没事了。要是你不告他,他真的反了,不是更难保全吗?”
李守问:“那皇上能宽恕我吗?”黄显说:“还是那句话,他不是还没有反吗?过去许多真反了的人,他们的亲戚只要明确表态、划清界线,皇上多半还不是从宽处理了?你儿子还没有真反,你就主动揭发,估计皇上是不会为难你的。”
李守听从了黄显的话,一面上书向王莽报告儿子准备谋反的事,一面派人通知李通逃跑。可奇怪的是,告发信送上去好多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每次上朝,李守都觉得皇上该找自己说点什么了,可他就是不找。终于有一天,王莽叫李通出列,满脸怒火地问道:“李守,你儿子准备造反,你知不知道?”李守磕头说:“逆子行为不检点,我也有所察觉。”
王莽说:“那你怎么知情不报?”李守大惊,说:“回陛下,几天前,我已经上书向陛下禀报了呀?”王莽说:“你上的书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 李守急了,赶快说:“请陛下明察,我真的报了。”王莽怒道:“查!”太监领命去了。
这一查就是半个时辰。李守跪在地下不敢抬头,汗流不止;王莽坐在上面怒气难平。终于,太监回来了,报道:“启禀圣上,李守数天前确有诉状上呈,因处理不及,还未呈送圣上。现呈上,请圣上御览。” 王莽打开李守的上书一看,还真是老子告儿子交游不慎,与匪类来往,请地方官严加管束之类的内容。怎么处理这件事,王莽有点犹豫。 中郎将黄显趁机出列奏道:“李守听说儿子行为不慎后,不敢隐匿或逃亡,严守为臣之道,主动向圣上检举自己的儿子,望圣上体察他的忠心。臣愿意押送李守去宛城,说服他的儿子投案自首。如果逆子不听劝说,就让李守就地北向自刎,以谢陛下的大恩。”
此时天下造反的人很多,牵连到朝中的三亲六戚的官员的也很多,根本处理不过来。所以王莽往往乐得顺水推舟地做好人。这李守的儿子还没有真正造反,父亲就主动检举他,赦免这样的人,对收服天下人心,还是很有好处的。听了黄显的话后,王莽有些心动了。这时太中大夫费兴出列奏道:“关于李守之子李通谋反之事,臣这里也有一本,请陛下御览。” 王莽接过费兴呈上的奏章一看,却是前队大夫甄阜报上来的。上面列举了李通的条条罪状:
一是与舂陵叛逆交往甚密;二是为族弟李轶、李松等人造反出谋划策;三是自己也组织了一批人马,准备造反;四是计划劫持甄阜和梁丘赐。奏章中有一句话引起了王莽的注意,他问道:“这李轶是什么人,敢自称五威将军?” 大司马董忠奏道:“目前自建名号的叛逆为数不少。象新市的王匡、王凤,下江的王常、成丹、张昂等,都自称将军。舂陵反贼,不但自建名号,更是完全按国家军队的建制部署队伍,制作标识,并立‘汉’字大旗。”
王莽惊道:“你们以前不是报告,乱民的军队一无建制,二无名号,全是乌合之众吗?,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费兴奏道:“最近的一批逆贼,如刘縯、李轶之流,已不是樊崇、力子都之流的愚民,只为了混口饭吃。这些人是富贵人家的子弟,饱读诗书,造反为的就是图谋大逆,圣上万万不可过于仁慈。”王莽大怒道:“费兴说的不错!流民作乱,可以说是因为日子不下去了;这富贵人家的子弟作乱是为什么?除了图谋大逆了,还能有别的解吗?姑息样的叛逆,后患无穷。把李守拉下去,斩立决!”
王莽冷笑道:“你刚才说要押送李守去宛城,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现在露出了结党谋逆的真实面貌了吧?要是真的放你们去了宛城,你们还会回来吗?你既然用脑袋为李守担保,就把脑袋交出来吧!把黄显拉下去,斩立决!把李守在长安的全家老小斩立决!把在宛城李氏一门统统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