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真实孙权之妹嫁给刘备之后的凄凉遭遇

  孙夫人,三国诸侯孙权之妹,名字未载。刘备定荆州时,孙权对其十分畏惮,于是进妹予刘备为夫人。

  [君子心语]:孙夫人的悲剧,是小女儿情结挂上政治的色彩,所以看似强悍的她,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

  看不穿

  本来不想写孙夫人,因为三国的故事家喻户晓,反而不好找突破口。只是一时心动,开始翻她的资料,突然一声长叹。

  孙夫人穿梭在那个权谋交错的时代,周转于野心与利益之间,被利用、被谋夺、被防备、被设计,直至投水殉情而亡。而所谓女中豪杰如她,其实不过是个单纯想爱的女人。政治,让女人走开。

  故事从什么开始呢?有些东西本来跟她不相干,作为江东郡主,大哥孙策是名动一时的英雄豪杰,二哥孙权是一代霸主,天之娇女,自幼尚武,无忧无虑。孙夫人本来是应该快活的,但是因为一个地方,命运转轴开始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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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208年,“夏,六月,罢三公官,复置丞相、御史大夫。癸巳,以曹操为丞相”(《资治通鉴·卷六十五》)。同年七月,曹操南击刘表。适刘表病亡,表两子琮、琦为争夺嗣位而翻脸,刘琮率众降操,使操唾手而得荆州。

  刘琮降操后,寄住刘表篱下的刘备乘机收表部卒,“琮左右及荆州人多归备……比到当阳,众十余万人,辎重数千两”。接着,诸葛亮单舟过江会见孙权,以超人才智“舌战群儒”,终于引发名垂青史的赤壁之战。赤壁之战后,刘备上表推荐刘琦为荆州刺史,又南征四郡。武陵太守金旋,长沙太守韩玄,桂阳太守赵范,零陵太守刘度都归附了刘备。公元209年,“琦病死,群下推先主为荆州牧,治公安”(《资治通鉴·卷六十五》)。

  刘备占领了荆州,而荆州对于孙吴而言,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呢?“荆州与国邻接,江山险固,沃野万里,士民殷富,若据而有之,此帝王之资也。”

  她这辈子毁在这个地方。

  在一个蓝天白云的上午,她正练剑归来,听到一个消息,要嫁人了。哥哥做主要把她嫁给皇帝的叔叔,一个叫刘备的人。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眼睛里起了层迷茫。女孩子终归要嫁人的,可是,她没见过他,小女孩子家心情,未免对未来的老公涌起了憧憬与幻想。她悄悄向侍女与江东兵将打听,终于知道她的夫君,是天下英雄。

  自小看惯了戎马生涯,身边亦皆江东才俊,自是要“非天下英雄”不嫁的。她心里暗暗感激,哥哥果然对她情深义重,顺从了她的心意,嫁的是天下有名的英雄人物。虽然老了点,但是她想,英雄终归就是英雄。

  可事实呢?《资治通鉴·卷六十五》上这样记载:“权稍畏之,进妹固好。”荆州是江东必争之地,刘备在孙权的眼里,不过是眼里的一颗钉子,出于笼络、出于畏惧、出于权益,孙权才将妹妹许于刘备,妹妹不过是他争夺荆州的一粒棋子。

  正史如此记载,文史作品《三国演义》亦然。过了数日,细作回报:“荆州城中扬起布幡做好事,城外别建新坟,军士各挂孝。瑜惊问曰:‘没了甚人?’细作曰:‘刘玄德没了甘夫人,即日安排殡葬。’瑜谓鲁肃曰:‘吾计成矣:使刘备束手就缚,荆州反掌可得!’肃曰:‘计将安出?’瑜曰:‘刘备丧妻,必将续娶。主公有一妹,极其刚勇,侍婢数百,居常带刀,房中军器摆列遍满,虽男子不及。我今上书主公,教人去荆州为媒,说刘备来入赘。赚到南徐,妻子不能勾得,幽囚在狱中,却使人去讨荆州换刘备。等他交割了荆州城池,我别有主意。于子敬身上,须无事也。’鲁肃拜谢。……肃曰:‘周都督有书呈在此,说用此计,可得荆州。’权看毕,点头暗喜。(《三国演义·五十三回》)”不论哪个版本,孙夫人的婚姻都是一场交易,虽然贵为江东郡主,掌上明珠,看似风光一时,其实也不过是男人们交易的一个筹码。

  但是孙夫人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十几年戎马,让她看到了铁血刀剑,却从来没有看透政治。这注定了她的悲剧。活在男人们的权谋时代里,却从来没有穿透过男人们的思维世界。

  做得错

  某种程度上,男人考虑问题更多从现实与社会出发,女性则多于从人性角度。当国太知道自己女儿被当成计策里的筹码时,大怒而骂周瑜:“周瑜匹夫!汝做六郡八十一州大都督,直恁无条计策去取荆州,却将我女儿为名,使美人计!杀了刘备,便是望门寡,明日再怎的说亲?须误了我女儿一世!你每好做作!”所谓男人,只知道拼杀、利益、权谋、政治,哪里想到过人性的幸福?她是孙夫人的母亲,在她眼里,女儿就是女儿。

  孙夫人真得要与刘皇叔结亲了。

  对未来的幸福生活,孙夫人是满怀期待的,孙权属下程普曾这样形容她:“郡主自幼好观武事,严毅刚正,诸将皆惧。”(《三国演义·五十五回》)这样一个女子,需要的男人,自是武功杀伐里的知己英雄。于是,在洞房花烛之夜,刀剑相佩,小女儿家的心情,本以为是英雄红颜的浪漫相遇,可惜她遇到的是刘备。

  这位仁兄会编草席,会权谋,会哭,但武功的不会。

  于是韩剧变成闹剧。玄德见孙夫人房中两边枪刀森列,侍婢皆佩剑,不觉失色。管家婆进曰:“贵人休得惊惧,夫人自幼好观武事,居常令侍婢击剑为乐,故尔如此。”玄德曰:“非夫人所观之事,吾甚心寒,可命暂去。”管家婆禀复孙夫人曰:“房中摆列兵器,娇客不安,今且去之。”孙夫人笑曰:“厮杀半生,尚惧兵器乎!”命尽撤去,令侍婢解剑伏侍。

  这是她在婚姻里所犯的第一个致命错误。

  她不知道,刘备眼里,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是孙权的妹妹,是需要合作的敌人和政治媒介。洞房花烛之夜,这样身份的女人,不会武也就罢了,偏偏还动刀动枪,刘备表面不说,心里却已暗自提防。如果说他们婚姻的悲剧起源于政治交易,那么本身的不和谐则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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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男人能允许女人压在自己头上。

  生活里所谓“妻管严”最后是没有不出轨的。本身男女位置的颠倒就奠定了两性破裂的基础,在激情洋溢爱你的时候,自然由你打骂,在男人眼里叫可爱。可是热情消退理性恢复,可爱就会变成了恐怖,因为他是个男人,几千年以来雄性的本能就是主导、征服,再热烈的爱能抵得过人性的本能吗?于是渐渐地,就会有不能容忍,有反抗,有挣脱。

  但是刘备很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演戏本来就是他的专业,“当夜玄德与孙夫人成亲,两情欢洽。玄德又将金帛散给侍婢,以买其心,先教孙乾回荆州报喜。自此连日饮酒。国太十分爱敬。”(《三国演义·五十四回》)

  我们想象那个时候的孙夫人,应该是沉浸在爱情里的幸福小女人,嫁的是天下英雄,兄长又对自己疼爱有加,“即日修整东府,广栽花木,盛设器用,请玄德与妹居住;又增女乐数十余人,并金玉锦绮玩好之物”(《三国演义·五十四回》)。如此繁花似锦,富贵天下,爱情亲情相伴,自是心满意足。

  可事实呢,周瑜对孙权说:“瑜所谋之事,不想反覆如此。既已弄假成真,又当就此用计。刘备以枭雄之姿,有关、张、赵云之将,更兼诸葛用谋,必非久屈人下者。愚意莫如软困之于吴中:盛为筑宫室,以丧其心志;多送美色玩好,以娱其耳目;使分开关、张之情,隔远诸葛之契,各置一方,然后以兵击之,大事可定矣。今若纵之,恐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也。愿明公熟思之。”(《三国演义·五十四回》)

  设计,还是设计。在兄爱夫疼君臣和谐的太平梦幻背后,是刘备强颜欢笑的小心翼翼与孙权周瑜声色迷惑的阴谋,其实依旧是男人们的明争暗斗。

  可惜,她不知道。

  选择题

  有这样一天,她那很快活的夫君突然对她垂泪:“念备一身飘荡异乡,生不能侍奉二亲,又不能祭祀宗祖,乃大逆不孝也。今岁旦在迩,使备悒怏不已。”她自作聪明地笑了:“你休瞒我,我已听知了也!方才赵子龙报说荆州危急,你欲还乡,故推此意。”于是她的丈夫跪了下来:“夫人既知,备安敢相瞒。备欲不去,使荆州有失,被天下人耻笑;欲去,又舍不得夫人,因此烦恼。”

  她自幼骄纵,遇到这样一个时常跪洗衣板的夫君,也算是遇到了克星。再说性格刚硬的人最是见不得眼泪,于是,“妾已事君,任君所之,妾当相随”。这是她第一次做选择题。她这辈子都在男人们的忽悠下做选择题,忽悠她的男人,一个是她的哥哥,一个是她的夫君——嫁人了,娘家跟夫家正是对头,哈姆雷特式的困境——A还是B?

  此时,在刘备的眼泪攻势下她选择了B。许多年以后,又在亲情的威逼下她选择了A。最后,在A与B的对抗中,终于选择了死亡。

  那个时刻,她知道吗?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刘备要走,她说要禀告母亲,结果刘备暗示她这样就走不了。她想了半天,给老公出了这样一个主意:“妾与君正旦拜贺时,推称江边祭祖,不告而去,若何?”——刘备作秀了半天,正是要她这么做,于是再跪拜:“若如此,生死难忘!”

  此时的她,想必心里充满着一种柔韧的决绝。母亲对她恩重如山,兄长们疼她怜她,可她已经是刘备的人了,只能这么走下去,她见不得眼泪。

  然后假托江边祭祖,跟着刘备和属下赵云等500军士连夜逃走。正好这个时候孙权喝酒去了,等醒过来已经逃亡多时,于是大怒,派部将追赶。

  前后无路,刘备拆开诸葛亮授的第三个锦囊妙计,跑到孙夫人车前泣告:“我有些心里话要对夫人您讲。”孙夫人好奇,跑到半路上了,老公突然要告诉她心里话:“老公说就是了。”

  刘备这样说:“昔日吴侯与周瑜同谋,将夫人招嫁刘备,实非为夫人计,乃欲幽困刘备而夺荆州耳。夺了荆州,必将杀备。是以夫人为香饵而钓备也。备不惧万死而来,盖知夫人有男子之胸襟,必能怜备。昨闻吴侯将欲加害,故托荆州有难,以图归计。幸得夫人不弃,同至于此。今吴侯又令人在后追赶,周瑜又使人于前截住,非夫人莫解此祸。如夫人不允,备请死于车前,以报夫人之德。”刘备挑拨得很妙。

  一、点名她哥哥一直在利用她做诱饵,拿她不当人。

  二、表明自己对她的深情,即使知道危险也要来娶她,女人最愿听这话。

  三、把逃走的原因推到孙权身上,你哥哥因为荆州的缘故想让你做寡妇,一点都不顾念你。

  四、说明现在的状况,你们家派兵来了,你看着办。

  她当然大怒,一向侠女自居,知道哥哥这样欺负可怜的夫君,自己当然义不容辞。因此她斥从人推车直出,卷起车帘,亲喝徐盛、丁奉:“你们两个人想造反吗?”徐、丁二将“慌忙”下马,“弃”了兵器,于车前说:“安敢造反。为奉周都督将令,屯兵在此专候刘备。”这样的慌张唯诺,都是因为她,江东郡主。

  接着又来二将,杀声震天地又追了过来。她与赵云拦驾于后,斥责:“都是你这伙匹夫,离间我兄妹不睦!我已嫁他人,今日归去,须不是与人私奔。我奉母亲慈旨,令我夫妇回荆州。便是我哥哥来,也须依礼而行。你二人倚仗兵威,欲待杀害我耶?”

  孙夫人不傻,在为爱情出头的事情上,聪明灵敏得很,于生死危难之际,不愿挑明兄妹矛盾,而是嫁祸给这四个倒霉的部将,说是人家离间他们兄妹感情,企图加害于她。这罪名谁敢当?她一向是江东明珠,国太的宝贝,孙权都让三分,四个人皆是老油条,心想今天如果有个万一,她在国太面前又哭又闹撒个娇,孙权估计会杀他们四个顶瓜。他们的脑袋虽然对主公不是那么重要,但是对他们自己,可大大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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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不肯追了,直到蒋钦拿着孙权的尚方宝剑赶来,可惜已经晚了。诸葛亮已经来船接应,无论周瑜还是孙权,都已经追不上了。

  那个时候的孙夫人,正充满着挽救夫君的怜悯。为此,她跟哥哥决裂了,跟东吴告别了,跟从小长大的故土远离了,跟着自己相处几个月的丈夫,来到那个陌生的地方,而她的出嫁,就是为了脚下的这片土地。

  有人说,在那个时代,女人的最高职业是爱情。

  错别离

  她在那个叫做荆州的地方待了3年,她幸福吗?许多年以后,蜀中重臣诸葛亮给她这么定位:“主公在公安也(公元209年),北畏曹公之强,东惮孙权之逼,近则惧孙夫人生变于肘腋之下……”(《资治通鉴·卷六十七》)“近惧孙夫人生变”,她以为自己是追求爱情挽救夫君的勇者,其实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安插在主公身边的定时炸弹。

  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她,因为她是敌人的妹妹。同样的,因为她会武功,幼年的爱好、从前的刚毅、戎马拼杀里的英姿飒爽,都化作尘烟随风飘去,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需要提防的女间谍。

  可惜,她没有意识到。

  她依然以为自己是丈夫的掌上明珠,那个时时会跪下来向她流泪的男人,那样软弱,那样可怜,怎么会提防算计她呢?所以,她“以权妹骄豪,多将吴吏兵,纵横不法”。这是《资治通鉴》的载录,也是“先主”的认为。在她的丈夫眼里,她变成了骄横任性,横行不法,其实呢?

  我们看她花烛撤兵,临机退敌,一分一毫,那样灵敏机智情深义重,无缘无故怎么会横行不法。最有可能的是,她把荆州当成了自己的家,把刘备当成了自己的夫君,把刘府当成了练武场。所以,一切都是错。

  局势动荡,三国雏形初定。她的丈夫忙着开拓疆土,把她留在了后方。但是并不放心,“先主以云严重,必能整齐,特任掌内事”(《资治通鉴·卷六十七》)。为了防范她,让一个剽悍的大将来掌握内务,她是否从那个时刻,开始清醒了?

  她从来没有得到过丈夫的信任,在这片土地上,她永远只是异乡人。

  因此,当接到哥哥的密信时,她想走。她想家了,当初那样的一往无前,为的是爱情,可是现在,她看不懂了。大家都远远地盯着她,那样的隔膜,连她动不动下跪的夫君,也换了嘴脸,她不明白了。

  于是她犯了婚姻里第二个致命错误——赌气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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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日间夫妻拌嘴,只要感情好,是没有隔夜仇的,但是很多女人总是习惯性用回娘家打冷战。如果夫妻彻底分离超过3个月,离分手就不远了。两性之间在相处的时候,总有一种共融的空间,无论吵吵闹闹恩恩怨怨,大家还是在一个窝里。如果有一个跑了出来,就有了致命的缝隙,即使有机会再缝上,也不再是从前的融洽和睦。

  但是孙夫人没有明白,因此“夫人欲将备子禅还吴”(《资治通鉴·卷六十七》)。想抱着刘备前妻的儿子回家。为什么想抱着人家的孩子回去,有人推测孙夫人为东吴带个人质。其实是错的,她始终是个为了爱情不明白政治的女人。孩子在她身边几年,终究有了感情,她舍不得。同时更重要的是想要回来,带着孩子,想求得的,不过是多几分被夫君接回来的把握。那个时候,恐怕已经慢慢明白了刘备的感情,软弱垂泪小心翼翼的背后,是提防与心机。

  那是一个女人式的傻念头:你冷落我,我离开你,让你试试分别的滋味儿,看你疼我不疼我?

  但是她又因此被设计了,夫人怒曰:“量汝只是帐下一武夫,安敢管我家事!”云曰:“夫人要去便去,只留下小主人。”夫人喝曰:“汝半路辄入船中,必有反意!”云曰:“若不留下小主人,纵然万死,亦不敢放夫人去。”(《三国演义·六十一回》)赵云可不是她娘家的家将,一个女间谍要带走小主人,这是死都不行的事情。孩子,必须留下。

  她孤身走了。这是第二个选择题,她选了A,江东,不是因为哥哥亲厚,而是因为一个受冷落的女人的傻念头。可惜,她很快就明白,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梦一场

  许多年以后她才知道,那场赌气的分离即是永别,从此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娶了另外的女人为妻,而且是自己族兄的寡妇。

  消息陆续传来,他开拓疆土建立蜀国,成都称帝,立吴氏为皇后……他忘记她了。

  她与他的婚姻不到3年,黄粱春梦一场,恍然而过。此时此刻,她早已不是当年英气勃勃的江东郡主,3年,足够苍老一个女人的一生。

  她有时候会想,当年那样的恩爱,当年他跪拜求回,当年她为他挡驾救命,当年他哭着对她说“此恩永生不忘”……一个男人的眼泪是轻易掉的?她想他还是爱她的,只是,她想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解释,各种各样,每天一个。

  突然有一天,哥哥来找她,让她写一封信给她的夫君,“写什么?”她提起笔,凝神望着哥哥,哥哥眯起眼:“你们夫妻也是好久不见,总该叙叙旧吧……”眼泪突然流了下来,哥哥到底是她的哥哥。可多年不见,往昔如梦,千言万语,如何回首?

  哥哥拿走了那封信,但是石沉大海,打听过好多次了,听得消息,刘备百万大军攻吴。

  原来如此。

  政治,还是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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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又想收回荆州,于是想与守将关云长结为儿女亲家,不料被拒,于是武力攻取荆州,没想名震天下的关羽败于吴国年轻的将领吕蒙之手。当年那个斩颜良、诛文丑的关云长败走麦城,身首异处。杀了关羽,哥哥才知道闯了什么祸,于是送首级于魏以图遗祸曹操,兼以挑拨曹刘。曹操是何等人物,旧情新恩,感慨万千,于是以王侯之礼厚葬,公开发丧,极尽哀荣。

  而她的夫君跟关羽正是结义兄弟,“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是他向来的座右铭。夫妻之恩他可以置之不理,但是兄弟之义他倾国以报。建安二十六年百万大军虎视眈眈,挥师逼近,哥哥让她写的这封信,原是求情。

  原来如此。她站在江东,看着滔滔江水,听说那个男人一败涂地,退守白帝城,愧悔交加,抑郁而死。她的哥哥活下来了,她的丈夫死了,这是一个不由她选的选择题。

  她终于明白。

  当初的恩爱其实是与荆州的一场交易,备受冷落是因为江都郡主的身份,连同爱情,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他从来只是怕她,惧她,骗她,设计她,提防她。在他眼里,她不是他的妻,是交易和权谋的筹码而已。所以,她回江东,对他自是如释重负,怎么会再接回来?她微微冷笑。

  男人的世界她从来就没有懂过。哥哥、丈夫,他们活在他们的世界里,那么热闹,那么匆忙,有的死了,有的还活着。但是,都与她无关了。

  “孙夫人至此矶,闻先主崩殂,哭自沉。”(朱国桢《涌幢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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