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宋高宗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柔福帝姬从北方回到南宋,一晃已经十多年,朝廷上下都知道她就是徽宗的女儿、自己的妹妹,为什么母后硬说人家是假冒的呢?赵构看看韦太后,母后的眼睛里闪烁着罕见的凶狠,赵构不敢多问……
在宋高宗的努力下,被金国俘虏的生母韦太后终于回到了南宋。赵构遍赏群臣,韦太后也对诸位大臣多番褒奖,以示恩宠。可当韦后看到皇族中一位帝姬(宋徽宗刻意复古,把公主改名号为帝姬)的时候,皱起了眉头。回宫之后韦太后向询问儿子高宗赵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赵构说,是妹妹柔福帝姬啊。韦太后一口认定,这个柔福帝姬是假冒的,真正的柔福早已死在北国。韦太后要求赵构将这个冒牌公主拿下并处以极刑。
事情还要从宋高宗建炎四年(1130年)说起,一位自称是柔福帝姬的女子出现在赵构的面前。
宋高宗赵构很高兴,父兄徽宗、钦宗皇帝,以及所有兄弟姐妹全部都被金人强行虏到北方,高宗一个人独在江南,很是寂寞。如果回来的是一位王子,赵构或许还会有几分顾虑,对方不过是一位公主。当然,赵构还是有几分怀疑。柔福帝姬是自己妹妹不假,可是徽宗皇帝三十四位公主,柔福又是排行中间的第20位公主,高宗对这个异母妹妹几乎没什么特别印象。加上柔福被掳北上不过十七岁,一晃四年过去,人长大了很多,也变化了很多,实在有些拿不准。
这柔福帝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建炎四年,南宋的军队在边关剿匪,在土匪的内眷当中发现了一位奇女子。其他的女眷都蜷缩在一角,深怕被官军凌辱,这位女子却迎上来说自己是皇帝之妹,把士兵们吓了一跳。很多人不相信,不过也有老成持重的,万一是真,大家不就是交了好运吗?反正就算是假的,也怪罪不到自己。于是大家把这个情况层层上报,一直汇报给宋高宗赵构。
高宗赵构开始没有接见这位女子,万一不是,以后可就尴尬了。高宗派了宦官冯益为首的几个汴梁皇宫的老宫人前去辨认。那位女子虽然衣衫朴素,可浑身上下很干净,美丽容颜中虽然有几分沧桑,举止气度却有一份难以掩饰的高贵,很像是出自名门的闺秀。这几位宫人谁也没有服侍过柔福,只能问一些宫廷旧事。这女子回答的很是得体,符合事实。这女子连高宗的小名都说的出来,除了宫中的人,外人不可能知道。只是有一个疑点,柔福的本是小脚,可是这女子却是一双大脚。
冯益等人把调查结果如实汇报给高宗,请高宗自己做最后的决断。
高宗亲自接见这位女子。当问及为何会有一双大脚,这女子潸然泪下,说:“金人驱赶我们就如同牛羊一样,我抓住空隙逃走,从北方回到江南,中间万里关山,怎么能够让一双小脚,还保持原来的模样?”(金人驱逐如牛羊,跣行万里,宁复故态哉?)高宗听了也流下泪来,遥想自己的父兄在敌国受苦,这位小妹万里逃亡实在凄惨。高宗下令,承认这位女子就是柔福帝姬,并封其为福国长公主。
不久之后,高宗将妹妹柔福下嫁给永州防御使高世荣,并赐予嫁妆一万八千缗。在两宋,一个宰相级别的官职,大概年俸是三百缗,一般公主出嫁,也不过就是五百缗左右的嫁妆,柔福竟然有一万八千缗,可见赵构对这唯一生还的小妹何等看重。高宗对柔福恩宠有加,前后赏赐超过四十九万缗,连其夫高世荣也享尽荣华。
这样的幸福生活,一直持续了十二年。
韦太后回国之后,听到柔福帝姬一事,不禁诧异说:“柔福已病死于金国,怎么又有一个柔福呢?”宋高宗便说了柔福由金逃回的情状。韦太后说:“金人都在笑话你呢!说你错买了假货,真正的柔福早已经死了。”(哥被番人笑说,错买了颜子,柔福死已久。)看到赵构还有几分迟疑,韦后“持上袂泣”,拉着儿子赵构的衣袖流泪不已。
既然母后认定柔福帝姬是假,那么宋高宗只能也认定柔福帝姬是冒牌货。于是,宋高宗立刻下令,拘捕柔福,自己亲自审理案件,一番严刑拷打后,“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这个柔福果然是个冒牌公主!
然后,朝廷公布了所谓真相。假冒柔福本是汴京流浪的女子,名叫静善,生得颇为美貌。汴京攻破后,她被乱兵掠往北方。在路上遇到一个名叫张喜儿的宫女。张喜儿曾在王贵妃(柔福帝姬生母)宫中侍奉,知道许多宫闱秘事,一一都说给了静善听,还说静善的相貌气质酷似柔福帝姬。静善对这个巧合十分动心,于是留心记忆,刻意模仿公主形态。
之后,静善在战乱中经历曲折,曾经三次被人拐卖,最后被土匪掳走,被迫嫁给了一名小土匪。宋官军剿匪之时,抓住了静善,打算以匪眷的名义将她杀死。静善为了活命,称自己就是柔福帝姬。见到静善的言辞和气度,官兵被吓住了,于是将她送到临安。静善成功蒙骗过宋高宗后,得到了十多年的富贵。不料人算不如天算,韦太后回到京师,说破了此事,静善再也无法掩饰,只好老实招认。
宋高宗下令将假公主斩首于东市。最倒霉的是高士荣,先是奉旨娶了柔福帝姬,又因为柔福帝姬是假被削夺了驸马都尉的爵位,还因此被人们嘲笑说:“向来都尉,恰如弥勒降生时;此去人间,又到如来吃粥处。”真是享尽荣华十二年,一晃回到解放前。
一时之间朝野纷纷扬扬,都在痛斥妖女奸猾,竟然欺骗了天下人,同时感念韦太后回归,揭露巨奸面目,为皇家挽回尊严。
到此,一场泼天骗局仿佛已经结束。不过在史学界很多人并不相信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