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49年三月,汉宣帝刘询去世,太子刘爽即位,为汉元帝。元帝即位后,经常生病,才能也不如他的父亲,不能明辨是非,且重用奸臣,朝政一天比一天混乱。到了汉成帝、汉哀帝时期,无数农民破产流亡,加之自然灾害频繁发生,整个西汉王朝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而成帝、哀帝这两位帝王过着荒淫的生活。
汉成帝刘骜广选后妃,又喜欢游乐,经常与富平侯张放出外寻欢作乐,他在阳阿公主家见到赵飞燕后大为欢喜,就召她入宫封为婕妤,后来废了许皇后,立赵飞燕为后,赵飞燕的妹妹赵合德也被立为昭仪,两姐妹显赫一时。
哀帝则喜好男色,宠幸董贤。
董贤出生于一个官宦家庭,父亲叫董恭,当过御史。
在汉朝,朝廷有一条优惠政策,那就是在朝中任职的官员,如果达到了一定的级别,就可以保举自己家的一名子弟也做官。董贤正是因为这条优惠,当上了官,在当时的太子刘欣的府上工作。太子刘欣的父亲是当时的汉成帝。汉成帝驾崩后,刘欣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皇位,是为汉哀帝。
董贤身为太子的官员,自然是跟着升迁,他当上了郎官,进入皇宫内工作。
其实,这时候,汉哀帝并没有太多地注意到董贤,因为皇宫里的官员太多,有名门名将之后,有才华横溢之能人,董贤一样都不沾边。他在皇宫混了两年,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官。
而无论古今中外,默默无闻的人,往往也有他的长处。董贤的长处是什么呢?不是内在,而是外表。在当时,他是一个极标准的帅哥,身材挺拔,面目英俊,和同朝官员站在一起,显得十分出众。除此之外,董贤还有一个强项,就是善于创造机会。
他知道,要在仕途上飞黄腾达,首先必须引起汉哀帝的关注。只有被关注,才可能被喜爱。这就像如今上微博一样,先让人关注,再让人喜爱,人气就日渐飙升了。
董贤就是这么干的。在汉朝皇宫,有轮班的报时员。轮到董贤报时,他总是站在汉哀帝进殿的显眼处,终于,这一天汉哀帝注意到这个帅气的男人,他走近董贤,问,你是原来太子府的官员董贤吗?
这明显是一句废话,但这句废话暴露了一个真相,那就是汉哀帝被董贤的美貌击中,当时他的眼睛一亮。而董贤呢?他低头,腼腆地说,我是以前东宫的官员。
这之后,汉哀帝将董贤升为黄门郎。从此以后,两人相亲相爱,如胶似漆。这是典型的同性之爱。
汉哀帝不但给董贤升官,还赏赐其钱财、豪宅。一个月内,他赏给董贤的钱财就合计上亿万。这个庞大的数目着实令人咂舌。而地方郡国、蛮夷等进献朝廷的珠宝、美食、玉器、服饰等贡品,汉哀帝都挑选其中最高档的送给董贤。
除此之外,汉哀帝还派专人为董贤建造豪宅,采用当时最先进的土木工程的技术进行施工,从殿堂到花园,从轩栏到廊柱,每一个细节都做到尽善尽美。其堂皇华丽的程度和皇宫不相上下。
汉哀帝还想到,他和董贤生前这般恩爱,死后这份爱也不能割断,他们要来一场旷世无双的生死恋。于是,他下令在自己的陵墓旁边,给董贤也修建一座规模恢弘的陵墓。陵墓中,有为董贤特制棺椁和金缕玉衣,这些东西都按照天子或者诸侯王的等级配备的。这个举动,在刘氏朝堂中,甚至在整个汉朝历史中,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然而,到了这个地步,汉哀帝依然不满足。他很清楚,朝廷中有不少官员,对董贤是羡慕嫉妒恨。他们从心里看不起董贤,他们表面恭顺,实际上心里极不尊重自己的这位男宠爱人。
此时,谁也不会想到,汉哀帝要给予董贤的厚爱,竟然是“禅让”。
在未央宫麒麟殿,大宴群臣时,汉哀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在座的大臣们说,自己有意效仿尧舜禅让的做法。这句话一出口,当场雷翻几个大臣。但是,大家怕招来祸端,所以都不敢出声。只有中常侍王闳站出来对汉哀帝说,天下是高祖的天下,不是陛下您的私有,传位理应传给子孙后代,刘氏皇族的血统和基业才是最重要的,君无戏言,陛下要慎重!
汉哀帝听了王闳这番话,只能克制住自己的不满和愤怒,宴会提前结束,从此之后,再举办宴会,汉哀帝就不许王闳出席了。
就在这事发生的几个月后,汉哀帝突然驾崩了。
汉哀帝死后,董贤料理丧事,可是,他根本不懂丧事的礼仪细则,更没有调度的能力,他这辈子就陪着汉哀帝嬉戏玩乐了,没学到一样拿得出手的真本事。在这种情况下,太皇太后王政君召侄子王莽入宫,帮助董贤料理丧事。
王政君是汉哀帝父亲汉成帝的母亲。可惜汉成帝没有子嗣,只能册封一个旁系的皇族子弟为太子,这个太子便是汉哀帝刘欣。
汉成帝驾崩,王氏家族式微,但王莽和他的姑母都很聪明,知道要低调做人,迂回退避才能先保全自己,才能转准机会,东山再起。
现在,汉哀帝不在了,机会来了。王莽受姑母之命进宫,名义上是辅助董贤料理汉哀帝的丧事,实际上是来夺取董贤大司马的官职。而此时的董贤,单纯且可怜,他当真以为太皇太后是为他着想,王莽是在帮助他。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末日将近,他还对这对虎视眈眈的姑母一个劲儿地千恩万谢。这就是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王氏姑母的计划早就拟订好了,王莽进宫后不久,就命人弹劾董贤,罪名是在汉哀帝病重时,董贤没有亲自侍奉照料。于是,董贤被驱逐出宫。
当晚,董贤与妻子决定自杀。这一行为很好理解,作为一个权势显赫的高官,作为汉代第一男宠,他享尽了荣华富贵,还有人前的无限风光,现在,这份风光荡然无存,他抬不起头,他没脸见人,无地自容,没有勇气和自信再存活在这人世间。为了保住自己仅存的一点点尊严,他选择了自杀。
可是,他的死并没有让他入土为安。多疑的王莽认为他是炸死,找了个理由,开棺验尸,把他的遗体从汉哀帝为他特制的棺椁中弄出来,剥去衣服,糟蹋凌辱。最后,他被草草埋葬在监狱里。
断袖之癖:相传有一次,汉哀帝与董贤相拥午睡,睡了一会儿,汉哀帝醒来,欲起身,却发现董贤的头压在他的衣袖上,而董贤此时还在酣睡,为了不吵醒董贤,汉哀帝不惜拿刀割断自己的衣袖。因此,后世的人形容同性恋为“断袖之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