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公元前277年—公元前204年),秦末居鄛人。秦末农民战争中为项羽主要谋士,被项羽尊为“亚父”。公元前206(汉元年)随项羽攻入关中,劝项羽消灭刘邦势力,未被采纳。后在鸿门宴上多次示意项羽杀刘邦,又使项庄舞剑,意欲借机行刺,终未获成功。汉三年,刘邦被困荥阳(今河南荥阳东北),用陈平计离间楚君臣关系,被项羽猜忌,范增辞官归里,途中病死。苏轼曾经著《范增论》。
项羽与范增的最大分歧在于对待刘邦的态度上。范增始终把刘邦视作争夺项羽天下的最大敌手,他曾力主大军进攻刘邦部队,杀掉刘邦。而项羽则认为杀掉刘邦是不义之举,也违反了自己当初和刘邦定下的盟约,刘邦还不足以构成其夺得天下的威胁。
在鸿门宴刺杀刘邦的计谋失败以后,具有远见的范增已经看到项羽的大势已去,发出了“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的感叹。
决裂
陈平利用项羽的多疑和自大成功离间项羽和范增之后,范增就受到项羽的猜疑,并被项羽削夺了兵权,范增愤然弃官告老还乡。范增原以为会得到项羽的极力挽留,但项羽同意了范增的辞官请求,使范增彻底失望。范增与项羽的君臣关系也全面决裂。
对于范增的离去,项羽没有作太多挽留。羽翼丰满的幼鹰,往往急于离开母鹰的怀抱,去翱翔天空。初出茅庐的青年,更是不耐烦老父亲的絮叨。年少英武,早就名满天下的西楚霸王,或许久已厌倦亚父的唠叨,更不满于他老人家的说教训斥。
范增的离去,自然是满腹感伤,今日之西楚霸王,已非当年叔父暴死,茫然失措的少年项羽。当初那依靠在亚父肩头哭泣的头颅,如今已是高高昂起,不屑一顾!
历史评价
刘邦:“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为我擒也。”
陈平:“彼项王骨鲠之臣亚父、钟离眛、龙且、周殷之属,不过数人耳。”
蒋济:“项羽若听范增之策,则平步取天下也。”
周昙:“智士宁为暗主谟,范公曾不读兵书。 平生心力为谁尽,一事无成空背疽。”
苏轼:“增始劝项梁立义帝,诸侯以此服从。中道而弑之,非增之意也。夫岂独非其意,将必力争而不听也。不用其言,而杀其所立,羽之疑增必自此始矣。方羽杀卿子冠军,增与羽比肩而事义帝,君臣之分未定也。为增计者,力能诛羽则诛之,不能则去之,岂不毅然大丈夫也哉?增年七十,合则留,不合即去,不以此时明去就之分,而欲依羽以成功名,陋矣!虽然,增,高帝之所畏也;增不去,项羽不亡。亦人杰也哉!”
王安石:“中原秦鹿待新羁,力战纷纷此一时。有道吊民天即助,不知何用牧羊儿。” “鄛人七十漫多奇,为汉敺民了不知。谁合军中称亚父,直须推让外黄儿。”
田德秀:“夫忠而识暗,不能择有道之主,当代无以建其功。昔范增为项楚画计,虽怒撞玉斗,未免为彭城之废人矣。”
洪迈:“世谓范增为人杰,予以为不然。夷考平生,盖出战国纵横之余,见利而不知义者也。始劝项氏立怀王,及羽夺王之地,迁王于郴,已而弑之,增不能引君臣大谊,争之以死。怀王与诸将约,先入关中者王之,沛公既先定关中,则当如约,增乃劝羽杀之,又徒之蜀汉。羽之伐赵,杀上将宋义,增为末将,坐而视之。坑秦降卒,杀秦降王,烧秦宫室,增皆亲见之,未尝闻一言也。至于荥阳之役,身遭反间,然后发怒而去。呜呼,疏矣哉!东坡公论此事伟甚,犹未尽也。”
陈郁:“范增为羽上客,岂不知羽残忍多忌,非人君之度,而从之与汉王争。至其言皆不用,乃曰:‘孺子不可与谋,夺天下者必沛公也。’其后疑间一行,竟以疽死。何觉之晚耶!不及一妇人远矣。”
徐钧:“项王暴不减强秦,一语箴规总未闻。白首尚嫌君不忍,料知增更忍于君。”
张耒:“君王不解据南阳,亚父徒夸计策长。毕竟亡秦安用楚,区区犹劝立怀王。”
陈荐:“藏名羞立虎狼朝,乘鹤东依项籍豪。愤失兰图撞玉斗,不知天命与金刀。还家落日埋英气,回首浮云委旧劳。百步西连陵母冢,峨峨先识泰同山高。”
王鸣盛:“六国亡久矣,起兵诛暴秦,不患无名,何必立楚后,制人者变为制于人。而怀王者公然主约。既约先入关者王之,而不使项羽入关,是明明不欲羽成功也。独不思己本牧羊儿,谁所立乎。既不能杀羽,而显与为难。且不但不使羽入关而已并,救赵亦仅使为次将。所使上将则妄人宋义也。羽即帐中斩其头如探囊取物。迨至羽屠咸阳杀子婴后怀王犹曰‘如约’。‘如约‘者,欲令沛公王关中也。兵在其颈,犹为大言,牧羊儿愚至此。范增谬计,既误项氏,亦误怀王。”
汤鹏:是故燕惠王有乐毅而不能用,楚怀王有屈平而不能用,项羽有范增而不能用,汉文有贾谊而不能用,唐德宗有陆贽而不能用,宋神宗有苏轼而不能用,此左右谮愬之罪也,此乾坤憾事也。
顾嗣立:“七十衰翁两鬓霜,西来一笑火咸阳。平生奇计无他事,只劝鸿门杀汉王。”
蔡东藩:“夫范增事项数年,于项王之残暴不仁,未闻谏止,而且老犹恋栈,可去不去,安知非天之假手陈平,使之用谋毙增乎?鄛人之立祠致祭,实为无名,死而有知,恐亦愧享庙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