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尧那个时代,文字不全,说话都表达不清,更别说编故事了。那是尧的孝子贤孙们,为了给自己的行为找理由找借口,硬是折腾古人,给尧戴了许多帽子。把胜利者,把自己想赞成的一方说成雪雪白;把失败者,把自己想反对的一方涂得墨墨黑,说白了,不过是借着古人给自己的某些小心思大行动找个依据。
尧那个年代,基本还不会假装,但是由于他们那个年代没有文字留下来,所以也只好由得后人来编。
其中最离谱的一个故事,就是所谓的“禅让”。
所谓的禅让,小时候我们听故事说,是尧老了,觉得自己的儿子没能力,看中了舜又孝顺又能干,于是把帝位传给了舜。
这个故事听着就像幼儿园里分苹果,苹果少而小朋友多,不够分的时候,于是老师对小朋友说:小朋友都很乖很听话,把苹果让给其他小朋友好不好?于是小朋友拿着手中的苹果口水滴滴,万分地舍不得,因为让给别人以后,自己就没得吃了。
于是有的小朋友不肯让,他很忠实于自己的感觉,他想吃苹果,到嘴的食物为什么要让呢,于是他“咔”地一口就向苹果咬了下去。但是还有些小朋友很痛苦,他拿着苹果犹豫了很久,作出了跟别人不一样的行为,他将苹果让给了别人。为什么呢?原因一,让了苹果可以得到老师的奖励,这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原因二,如果不让,老师就会批评你,而且你下次将得不到苹果。
所以,“让”这种行为,并不是出于先天自发,而是出于两种考虑,一种是为了交换另一种好处,另一种是害怕受到惩罚。
尧当然也不例外。
在尧的时候,根据各部落的发展状况不同,首领位置的轮换,存在着轮流制和世袭制两种。这就像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中所说:“统治人类的一切国家、一切政权,不是共和国就是君主国,古今皆然。”
这两种制度,说不上这种就好,那种就坏,关键在于它是否适合这个朝代。共和制最早的形式应该是原始部落的联盟制,那时候各部族的力量差不多,大家轮流坐庄以示公平。但是凡事有发展就会有斗争,任何制度年头长了都会走形。
所以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与人之间的发展开始变得不均衡,贫富分化力量拉开,那个轮流坐庄制就渐渐变形了。有力量的人,坐上庄就不肯下来,力量不够的人,轮到了也坐不上去。当然,刚开始大家还拿规则办事,后来干脆抛开规则,用拳头说话。
打久了大家也烦了,时间到了就到了,干嘛非换不可,每次都要打一架,房子桌子打塌不少,人也死得不少。而且张三上位时,被取代的李四手中正好有干了一半的活,李四认为重要的,张三认为不重要,于是半拉子工程满地都是。人也白死,活也白干,东西也白糟蹋了,多浪费啊。
于是,轮流坐庄变成了一庄到底。
人是有惯性的,你可以看到公园里的老人,今天在公园里坐这个位置,天天都会习惯坐这个位置。若是某一天,这个位置被人坐了,他不是怒目而视,就是千万百计要让别人站起来,甚至不惜用更好的位置交换。可这位置既不是他买下的,也不是什么龙椅宝座,只是他坐久了,习惯了,已经将其视为自己的东西,并且不愿意更改。
这就是惯性。
后来呢,时间长了,就发现一庄到底就换人还是在重复以前轮流坐庄的内耗,只不过时间延长了些。于是,世袭制就应运而生。
当时尧本人所在的部落,就是实行了世袭制。
尧的父亲叫喾,帝喾死了以后,刚开始由他的长子挚接替部落长的位置。但是挚在部落长这个位置上干了九年以后,就因为能力不足,被迫让位给了尧。
而尧呢,的确比较争气,他得到了部落长的位置以后,就把他所在的陶唐部落发展得规模很大,他甚至还当上了黄河流域一带许多大部落联盟的总首领。
于是尧就被后人称为帝尧,列名为三皇五帝中的一员。而他爹喾也跟着沾光,列名五帝之一,称帝喾。
帝喾有这么一位出息儿子,让后人对他的精子不免带着崇拜的心理,于是后世的许多王朝帝王都自称自己的祖先是帝喾。比如商王朝坐了江山,就称契是帝喾的儿子,契的母亲简狄是帝喾的大老婆,而尧啊挚啊,都是帝喾的小老婆生的。所以商王朝的血统最高贵,应该主宰天下。但是契的身世有一点又很雷人,据说契的母亲简狄虽然是帝喾的老婆,但是是因为吃了一个鸟蛋而怀孕,所以契的父亲更应该是鸟蛋,只是寄养在帝喾家里。这就像耶酥诞生一样,虽然他的父亲是约瑟,但负责播种的并不是他。
哪晓得商王朝最后被周王朝给灭了,于是周王朝宣布,他的祖先弃的母亲姜原才应该是帝喾的大老婆,简狄只是小老婆,所以血统最高贵的应该是周王朝才对。于是就动手再把帝喾的家谱又改了一次,反正人家已经擅改了,也不能算是他们乱来。
周王朝的人比较有文化水平,想着反正已经在乱改古人血统了,索性改得彻底一点,直接给帝喾整出一个血统谱系来。说帝喾是华夏始祖黄帝的曾孙,本人的血统也非常高贵,然后把黄帝到帝尧时代中间经过的所有有点名气的首领统统拉过来变成帝喾的爹、叔叔、伯伯、爷爷、小叔公、大伯公等等,这个谱系,叫三皇五帝。
至于这个时间掐得上掐不上,反正那时候既没有文字又没有记录,随便瞎编吧。于是三皇五帝,个个人瑞,好几个都活了一百多岁——在据说人均寿命也就十几岁的原始社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