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荃(1824—1890)是曾国藩的胞弟,字沅甫。因在族中排行第九,故湘军中人呼“九帅”。曾国荃五岁即入其父所执教之私塾,十七岁进京在曾国藩身边学习,从小颇受乃兄之影响,《清史稿》称其“少负奇气”。后又师从湘军统帅、大儒罗泽南。湖湘文化独特的理学传统和经世风气,以及曾国藩的言传身教,都对曾国荃政治理念的形成起到了极大作用。曾国荃“自谓是笃实一路人”,把治国经邦作为人生追求。但是他的科举之路却很不顺意,咸丰二年,仅举优贡。
老九刚刚被选为优贡(估计还有曾国藩的因素在),就碰到太平军打进了湖南。其兄曾国藩被要求在长沙组织团练,对付太平军。他也随兄到长沙帮助办理。但在咸丰四年初湘军大举东征之前夕,老九回乡继续读书。
咸丰六年(1856),石达开兵犯江西,江西战局十分危急,在曾国藩“道途久梗,呼救无从,中宵念此,魂梦屡惊”之际,曾国荃投笔从戎,招募三千湘勇,赴江西援助兄长,攻打吉安,其军号曰“吉字营”。在众多湘军名将中,老九是后起之秀,却也是崛起最快的,“吉字营”屡建奇功,成为曾国藩的嫡系部队。
曾国藩曾称老九是福将。在湘军东征中,老九率军转战湘、皖、赣等省,立下不少战功,曾在“半年之里,七迁其职”。他先后攻克安庆、南京等重镇,与其兄同日封爵,为最终平定太平天国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人们评说“曾国藩以湘军领袖而居功首”,“其弟国荃,论功仅亚国藩”。
后来,曾国荃先后担任山西巡抚、湖北巡抚、两广总督、两江总督兼南洋通商大臣等职。1890年卒于两江总督任上。清政府闻信,追谥他为“忠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物,时至今日,都摆脱不了“老饕曾九帅”之骂名。
其实,老九建房买田总共才花了三万两银子。营建大夫第的资金只须曾国荃最多三年的薪酬即可解决。况且,身居高位而家有豪宅者,在晚清并不鲜见,即是清廉自守的官员亦多如此。左宗棠在长沙城内的私宅有一百多间、长达两百米左右,彭玉麟也有房产三处(衡阳两处,杭州西湖一处),郭嵩焘在长沙亦有三处房产。
老九为官二十年,六年湘军统领,七年两江总督。根据湘军制度,营官月饷五十两,办公经费一百五十两;统领自带一营,除本营月饷照发外,统带万人者,每月加饷银三百两。老九身为统领独挡一面,月入一千七百两不算为过,一年是二万一千四百两,六年下来便是十二万二千四百两。七年的两江总督,“督以两江为最,一年三十万”。正规收入就有二百一十万。此外,他还担任过湖北巡抚、河东河道总督、山西巡抚、两广总督等职。
对此,曾国藩亦不苛责,他对老九说:“弟之取与,与塔、罗、杨、彭、二李诸公相仿,有其不及,无或过也,尽可如此办理,不必多疑。”也就是说,曾国荃在金钱的取与方面,和塔齐布、罗泽南、杨岳斌、彭玉麟和李续宾、李续宜兄弟相比,并无二致。
《近代名人小传》替他鸣冤:“然世谓其既克江宁,洪、杨军中镃货尽为所有,此实诬蔑不经之词。”并举出了如下事实为佐证:“国荃官鄂抚,至即劾官文提用公款,时文势方烜赫,使己有贪行,安敢为此。其后文党佛尔国春劾国荃,亦不及是事,可知传说之诬。”《半隐庐丛稿》亦曾指出:“曾忠襄公旣克江宁,大功告成,人犹有毁之者,谓其坐缚槛兽,且珍宝多入军中。其实,蹀血二年,险阻艰难备尝之矣。贼久无粮米、火药,罄其资以通外国奸民,并无有窖金。”也难怪其兄曾国藩要为乃弟抱屈:“吾弟所获无几,而‘老饕’之名遍天下,亦太冤矣。”
另一方面,曾国荃性喜财货,但也并非悭吝之徒。清人朱孔彰在《中兴将帅传略》中说他:公性豪迈,不屑屑于小节。轻财好义,为人谋衣食常恐不足。推心置腹,用人不疑。奉禄悉以周贫,族戚故旧待举火常数百家。幕客宋绍祁死,他赠三千金养其孤。
人物评价
李鸿章送挽联称他:“易名兼胡、左两公,十六言天语殊褒,恩数更惊棠棣并;伤逝与彭、杨一岁,二三子辈流向尽,英才尤痛竹林贤。”清朱孔彰在《中兴将帅别传》中评议曰:“中兴拨乱,忠襄之勋烂焉。”
与彭玉麟的恩怨:彭玉麟、曾国荃,一个是湘军水师最重要的将领,一个是湘军陆师最重要的将领。在威名赫赫的湘军中,两人都扮演了重要角色。按理说,两人在曾国藩的领导下,应该和衷共济才是,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以刚直著称的彭玉麟曾经三次请求曾国藩诛杀其老弟曾国荃,给曾国藩造成过巨大的苦恼。